瑞希爾梅克

The dark knight

為了避免我一貫的長舌讓人失去耐性漏掉了我最想說的心得，所以我就先寫在下面那行，如果沒時間看完整篇的心得，就看下面那行大字就好：

這片超好看，還沒看過的快去租！

我基本上沒看過美漫，也不偏好個人英雄主義，所以《黑暗騎士》應該算是我第一部認真看完的Batman電影，現在想起來我大部分只對特殊造型──對沒錯，就只有造型而已──有印象，Batman本身就不用說了，其他像是初代雙面人（湯米李瓊斯）、謎天大聖（金凱瑞）、毒藤女（妮可基嫚）等等，跟這些人比起來，Joker的造型很平常，不過就是愛濃妝豔抹而已，所以這個被譽為Batman故事裡最終極反派的Joker，我是直到看了這部片才認識；也是這部片，讓我肯定Joker確實是Batman系列裡最強的魔頭。

「老大說，......弄好後，幹掉弄好的人。」
「真好笑，他也這樣跟我說。」

故事開始於一起銀行搶案，所有搶匪都戴著小丑面具，一邊搶一邊黑吃黑幹掉自己的夥伴，黑道向來忌諱這種毫無道義的做法，更何況他們搶的就是黑道銀行，所以可想而知──搶銀行的是特立獨行於黑白兩道的Joker（我雖然有猜到最後一個應該就是他，但他把小丑面具脫掉的那瞬間還是很驚悚，因為當時視角是已經中彈倒在地上的銀行經理，所以觀眾我本身也會覺得是我在跟Joker面對面，還被他在嘴裡塞了一顆炸藥...）

「我們只是想幫你...我跟你有什麼不同──」
「我穿的不是曲棍球護具。」

Joker登場後，當然也得讓Batman出來露面（我還蠻意外原來這片Batman的選角是《頂尖對決》的法隆，之所以會這樣註記是因為管家阿福是同演《頂》片的機關師柯特，我還在想說會不會看到休傑克曼XD）劇情大概就是像這樣隨著事件輪替著正派Batman-高譚市警局跟反派Joker的線在走，但說實在話我幾乎都只記得Joker幹什麼去了，反正Batman應該就是在拯救因為Joker而有性命危險的高譚市市民，比起忙著撂人籌備組織、威脅黑道跟四處裝炸藥的Joker來說，Batman的所作所為就比較好猜（其實Joker的招數也不難看穿，像他兩條船的社會實驗看也知道是選擇自殺還是炸了對方，但他厲害在出招很快，層出不窮的殺來讓你防不勝防，而且他最愛拿自己的命當賭注，黑道放話懸賞他的人頭，他還自己找上門去領賞）

「你想知道這些疤怎麼來的嗎？」

Joker很喜歡問即將被他宰掉的人這個問題，本片經典句Why so serious?就是在解釋這個問題時出現的。他說了兩個解釋──醉鬼老爸在刺死老媽時發現他都不笑，所以替他在臉上刻上一道笑容VS為了讓賭鬼馬子再笑一笑──兩個我都不信，我認為那八成是他自己弄的，只是真實理由為何無從得知。

我想Joker應該患有某種精神病症，但我不怎麼想知道背後那些複雜的形成因素，因為我希望他的邪惡並不全然出於人為，換句話說，若我知道並接受了只要有那些因素，任何一個人類就可以邪惡到他那個程度，這對於我過去信任的「人類的善性終究略多於惡性」這個想法會是很大的衝擊，反之，若Joker是某種基於不可知原因而存在的罪惡，那就算薄弱、就算不是我，還是有人能站在堅持人性到底是良善的立場對抗他這種未知。

「你令我完整。」（You complete me.）

在和Batman的對決中，Joker講了這句話，我想他是從《征服情海》看來的（被炸）
其實我對於Joker講這句話的解讀是這樣的：只有最堅決的正義才能映襯最凶惡的罪孽，若一個人連自己的命都敢玩，草菅他人性命的作為就合乎邏輯。Joker真正邪惡瘋狂的程度，若不是靠Batman窮盡心力對付他便無法突顯，從這個角度想，他對Batman講這句話就很理所當然。

「我們到現在還活著，代表他們也不想炸死我們。」
「你不想死，卻不懂得如何取走人命，把那交給我吧，你可以說是我搶的，把那給我吧，我會做你十分鐘前就該做的事...（把按鈕扔出船外）」

蠻多片都有類似情節：人物在某種極端的恐怖下被迫作出昇華或墮落的抉擇，只是基於演戲就有劇本，多少都會讓我感覺做作（特別是選擇昇華的那些），更尤其當我想起聽過飾演Joker的希斯萊傑因為入戲太深導致龐大精神壓力無法成眠的新聞，不自覺的就會加深對人性的質疑，但社會實驗的橋段卻很成功的削弱疑問：人可以昇華，這是肯定的。（Human could be better, that's for sure.）

「你不是死得像個英雄，就是活著眼看自己墮落。」

這句話同時印證在兩個人身上，一是被Joker洗腦的哈維丹特，這位原本封號白色騎士的新任檢察總長，後來因為意外而成為名符其實的雙面人（他在風紀組時的綽號），他喜歡用丟硬幣決定事情：「正面的話，計劃照常。」認為機率不會歧視任何人，但其實他硬幣的兩面都是人頭，耍這種招數原本是為了說服別人他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，但成為雙面人後當他發現自己的硬幣也跟自己一樣有一面被燒毀，他就開始用硬幣決定別人的生死。
另一個墮落的人是batman，但他只有名聲墮落而已。造蝙蝠車的盧修曾對Batman說過他過去幫政府做事時的一段經歷，為了找一個搶匪不得已燒了一座森林，說有些人就是喜歡混亂，這用在Batman和Joker的死敵對決，像是暗示結果會玉石俱焚的隱喻，也的確，Batman在最後雖然擊倒Joker，卻無可避免的必須背負罪名，成為無法以真面目示人的黑暗騎士。

我在看片的過程中不停在心底驚呼：「哇靠這傢伙到底是聰明到什麼程度！」Joker佈的局基本上很少有漏洞（看他總能從容不迫的全身而退就知道），憑一般警方的本事只怕連抓都抓不到他，要不是Batman很有錢，特殊裝備一堆，高譚市應該不用多久就會被Joker炸成廢墟。

這部片因為Joker的關係節奏很快，情節很刺激，也有一些笑點，像是他要攻擊移監車而火力越加越強那一幕我就覺得很好笑（「他得要有更強的東西才能打穿這台車...」「那是火箭筒嗎？」），還有他要炸掉醫院卻發現按鈕不靈，按半天突然引爆他也嚇一跳的那段XD

最後，本片是希斯萊傑的遺作，真的是很遺憾今後再也看不到他的演出，我看他的《斷背山》還判斷不出他算演技好還不好，但這部片讓我篤定他是硬底子演員，他在詮釋Joker儘管冷血但做事相當有格調──「我只是要把我那一半燒掉...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？我喜歡汽油跟炸藥，看我用幾桶汽油跟子彈就把高譚市搞成什麼樣子，而且它們都還很便宜。你們這些滿腦子都是錢的人渣，高譚市值得更高級的罪犯，我會給他們更高級的罪犯，告訴你的手下現在他們是我的人，我們來看看餓肚子的狗有多忠心。」──雖然瘋狂雀並非沒有思想──「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不愉快，你知道，我向來都是隨心所欲的，發生在你跟你女友身上的事情並不是針對你們...我說明天我要毒死警察局長，沒有人會恐慌，因為一切都在計劃之中，但如果我說明天市長會死，所有人就會陷入恐慌...你懂嗎？推動混亂的就是恐懼。」──駭人的創意與幽默感──「順帶一提，我的西裝並不便宜，因為是用你們的錢買的。」
「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。」「我變一招魔術如何？（在桌上立鉛筆，然後抓某個準備偷襲他的人的頭去撞鉛筆）...哈，不見了。」
這種種特質上都難能可貴的盡善盡美。

敬希斯萊傑，你演活的Joker不是個愛混亂的瘋子，他就是混亂本身；他不需要有計劃，唯有失控才是他能掌握的局面。

而世界沒有失去你，因為你是永垂不朽的經典。